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榮總歸退輔會管，
退輔會全名為「行政院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

http://ae.uth.tmc.edu/housing/index2.htm

小時候在眷村長大，家裡的男人們都不知上哪兒去了，

在美國進實驗室的第一天，我遇上一位大陸來的助理，
她是天津人，講起話來輕聲細語，跟她聊天就像回到小時候的眷村一樣熟悉。

第一次在美國開車長途旅行是 1997 年的聖誕節，我和幾位同學租車從休士頓 (Houston) 往東開，經過路易斯安納州 (Louisiana)、密西西比州 (Mississippi)、阿拉巴馬州 (Alabama)、到佛羅里達州 (Florida) 的奧蘭多 (Orlando)。

在美國唸書時，每逢假日都會找時間開車出去買菜。
有一次跟著前面的車走，不知不覺闖了紅燈。

婦產科之後，我離開外科系的實習，下一站是小兒科。婦產科與小兒科都不是當今醫學系畢業生選科的重點，但那兩本教科書可厚得嚇人：婦產科是 Williams Obstetrics；小兒科是 Nelson Texbook of Pediatrics。醫院實習的時間支離破碎，為了有效閱讀原文書，我把目標轉移至 LANGE 出版社發行的兩本書：婦產科是 Cureent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bstetrics and Gynecology；小兒科是Cureent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in Pediatrics。那兩本厚得嚇人的婦產、小兒聖經就成了偶而翻閱的字典。

當我拿起相機拍下院子裡盛開的玫瑰，

在 Facebook 看到下面學弟造訪仁愛之家後留下的感想，
做為一個醫師，我想為天下兒女說幾句話。

婦產科除了產房班外沒有其他值班，這一科的疾病多半不會致命，因此病房的工作負擔不像內外科那麼吃重。婦科的手術大都很單純，實習醫師可能只記得 TAH + BSO (全子宮 + 兩側卵巢輸卵管切除術)，病人想當然不會有男性，而是許許多多的三姑六婆。我考大學那個年代，半導體產業正在萌芽，大學聯考醫學系不僅一枝獨秀，而且只有六家可選，即使是中山醫學系仍然十分珍貴，考上醫學系就等於替自己的未來找到一只金飯碗。I1 婦產科的下半月，我離開超音波室回到病房，那不是軍方病房，也不是民眾大樓的外科病房，而是一個全然屬於婦女的病房。

I1 + I2 我在三總產房共值過 20 天班，走進產房會聞到一種淡淡的血腥味，相信很少男人喜歡那種味道。看到產婦吃力地走著，臨盆前躺在狹小的床上呻吟期待，我實在不認為女人喜歡懷孕，她們想要的當然不是懷孕與生產的過程，而是從她們肚子跑出來的新生命，那種感覺男人永遠無法體會。可以這麼說，這個世界上若是沒有女人就沒有男人。

婦產科實習在我那個年代是比較正常的 Course，產房班每隔兩天一班，一個月共十班，再者婦產科病歷不多，跟外科比起來，算是相對的輕鬆。不值班的晚上，我可以「逃離」醫院，做甚麼都好，就是別踏進病房。I1 外科的 Course 結束後，我開始討厭走進病房，甚至想遠離臨床。當時覺得那是一種病態，只希望趕快擺脫三總。後來發現不僅是國防的學生會如此，我現在看到許多他校的實習醫師也都曾有過類似的想法。經過二十多年的歷練，我在長庚與榮總待過之後深深覺得：三總不是一家正常的醫院，軍醫系統的其他醫院就更不用說了。

I1 的外科三個月結束後，我到婦產科實習，前半個月在超音波室與生殖實驗室幫忙，多半是做文書與抽血的雜事，另外是幫總醫師跑腿。急診室若有病人，我會先下去看一下，然後回報給總醫師。婦產科急診除了孕婦外，較少有真正緊急的問題，有時我會帶病人上產房或超音波室，請總醫師做進一步的檢查。此外，整個月都有三天一次的產房班，那是24小時的班，像急診室一樣，漫漫長夜很難熬。

燒傷中心最怕有新病人進來，每進來一個病人，就會多至少半小時的換藥時間，我們也祈禱能維持現況就好。第一週平靜地過去，第二週來了一個燒傷面積 100% 的女性軍眷。當時想到燒傷的原因就很生氣，士官長與老婆吵架，老婆買了汽油往身上澆，引火自焚未死，留下可怕的爛攤子！全身 100% 燒傷怎麼治療？病人意識仍然清楚，全身皮膚像燙過的豬皮般，剛開始有點焦中帶紅，漸漸變得浮腫灰青，如果你不知她還有意識，遠遠望去猶如一具屍體。

第二個月實習很快就接近尾聲，心臟外科病人出了加護病房之後不難照顧，值班也不累，病人整體看起來很乾淨，總而言之，很忙但不累。繼心臟外科的下一站是整形外科，老三總整形外科軍方病房有燒傷中心，整形外科又到處替各科病人清創補皮，因此，換藥之多，讓人換到手軟，欲哭無淚。那個月有兩位 I1，一位 I2；I1 除了負責科內病人的換藥之外，其中一人要協助 I2 在燒傷中心換藥，另一人替外圍非科內的病人換藥。八月一日那天早上，我四點鐘就起床，到達病房是 4:30，我的科內換藥病人有六床，每一床都是被我叫醒換藥，處理完燒傷中心外的病人已是 5:30/AM。我和同學每隔一天輪流進入燒傷中心換藥，其實，燒傷中心剛開始只有三、四床病人，還不算很累人；科外(外圍)的二十多床才是真正的累。

我在三總實習的年代，心臟外科病人不多，民眾、軍眷、甚至加上軍人，總共約 30 餘床，住院醫師只有一名被派在軍方的加護病房。那個月總醫師每天帶著我們陪魏崢主任查房，其他主治醫師通常就只有我們實習醫師跟著查房。沒想到才實習第二個月，我們儼然已是住院醫師，對照今天三總的人力結構，二十多年完全沒變。當年三總把實習醫師當住院醫師用，有了醫院評鑑之後，這項非法的制度已經廢除。三總遷至內湖之後，病床數增加，但住院醫師並沒增加，一個住院醫師負責三、四十個病人，醫療品質如何？校友們都很清楚，這就是國防醫學院無法進步的最大原因！

老先生沒有家屬陪同，被小姐帶進來躺在檢查床上，我瞄了一下超音波申請單，上面的年紀是86歲，我想著老先生一定耳背不好溝通。翻開布巾，看到他胸口有一面正在飄揚的青天白日國旗。病人身上刺著龍獅虎鳳倒是常見，飄揚的國旗算是第一次碰到。老先生耳聰目明，並非我想像中的耳背。

每位實習醫師都有個月底的「換科症候群」，也許現在待的這科並不輕鬆，但習慣之後也就認命了，不想再換科去熟悉一套新的規則。換科當天不但手忙腳亂，腦袋也會一團混亂，而且即將碰到的新學長，人不知怎麼樣。遇到很會 Mur(mur) 的學長，整個月都難過。三總的住院醫師很少，一般外科結束後，我的下一站是民眾病房的心臟外科，那個月病房內沒有住院醫師 ，少了管人的學長，蠻爽的！心臟外科是比較特殊的科，病人不多，大約 25-30 床，由我和另一位同學負責病房的雜事。值班很清楚，31 天兩人對分，一個月 15 天在值班，的確很累。

實習醫師在第一個月實習的印象會最深刻，因為所有的經驗都是新鮮的，對我而言，這個月最奇特的地方是突然覺得自己變老了。病房裡的病人多半是服義務役的阿兵哥，年紀 20 歲上下，會一直叫你醫官。想著自己才剛從學校出來實習，一下子被叫醫官，感覺有點奇怪。我在眷村長大，「醫官」在我印象中是蠻老的軍醫。病房裡病人的最高軍階是少校；中校與上校有分開的病房；肩膀上有星星的，病房等級又有不同。

我到榮總那年，長官安排我到某間實驗室做研究，那間實驗室由某人A 負責管理。我打聽有公用的暖房可以養細菌，於是請我的助理到暖房去養 E. coli，某人A 知道我沒告訴他就去使用暖房，對我說了一句：「請你注意自己的身分」。靠北，公用儀器又非他管，我都已經知會管理暖房的人了，還要向他稟報嗎？隔天我就把東西搬離他管轄的實驗室！也許他真的不知道我的身分，但這種人我不想理會，太粗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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