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每天走進榮總致德樓都會看到上面的照片。

昨天在 Facebook 看到一位學弟的留言，那是三總「我的同學」對我的「側面」批評。我在網誌裡罵人，被回罵亦理所當然，不過用我畢業前後的事情來說我，我當然也要做一番澄清。然而，我所要澄清的事，網誌中都有，只是內容太多，沒細看別在學弟面前批評我。就讓我整理一下吧！

第一個月實習在軍方病房的一般外科，我算是抽到不錯的籤。軍方外科病房開刀的病人不多，第一天上班，我的病人有九床，三床重病床，六床普通床；另兩位同學各照顧十五個普通床的病人。我那三床重病的病人身上都有引流管，換一次藥的時間可以換三、五個普通床的病人，早上這些工作加上抽血並不算重，查完房後，就是準備當天要開刀的病人。第一天我留守病房，兩位同學進了手術室，一位當助手，另一位是「流動」；所謂「流動」就是跑腿，手術台上學長的呼叫器響時，回 Call 電話，然後再回報給學長。有時要拿著動脈血液到一樓生化室去檢測病人血中的氣體濃度與酸鹼值。總而言之，「流動」就是跑堂，午餐時間要替上刀的學長們訂便當。

下周一人文課要去老國防參訪耶!!!
請問學長有沒有什麼景點值得學弟注意的可以推薦一下??>

手術室是外科醫師的家外家，第一次進入十字大樓的手術室，覺得裡面好冷，和我想像中的手術室有點距離，要說不喜歡，倒也未必，只是因陌生而感覺害怕。實習醫師在手術室裡最高級的工作是刷手後站在手術台住院醫師的對面，那是拉鉤拉線的位置，可以目睹血淋淋的器官內臟。拉鉤這種工作十分枯燥無聊，你的功能連手術台上的小姐都不如，站久了就想睡覺，有時會胡思亂想，要隨時提醒自己打起精神，不然會被學長念。說句實話，手術台上四個人中，實習醫師常是多餘的剩人。

實習第一天收到檢驗報告時，看到上面的數字就覺得奇怪，後來才知道軍方病房沒有醫檢師做血液、尿液、糞便的常規檢查，那些檢驗報告是 run 檢驗科的同學徒手做出來的。整棟軍方病房的十字大樓沒有血球計數的機器，院方要求實習醫師用血球計數板在顯微鏡下慢慢數。我們的教育中，實習前的見習課早就是一種形式，我沒去上，也沒有學長來帶我們。姑且不論民國 76 年台灣的醫院是否還有檢驗師仍在顯微鏡下計數紅血球、白血球、血小板，十字大樓那個破舊的檢驗室，根本沒有合格的醫檢師在裡面做品管，實習第一天來得如此突然，run 檢驗科的同學就在裡面做實驗，然後把病人的報告發出來。

最近逛榮總書店時看到一本印度裔的醫師在美國習醫的過程，書名叫「Intern-A Doctor’s Initiation」中文翻譯為「實習醫師」。在此要澄清，美國醫學院的四年中，第一年修基礎醫學，包括解剖、生化、生理、藥理、微生物、免疫；第二年從病理學開始進入臨床醫學，前兩年和台灣醫學院的大三、大四相當。他們第三年開始在各科見習，有點像我們的大五；第四年實際上就是我們的大六、大七實習，不過他們有安排做臨床研究的課程，這是我們所無。美國醫學院四年畢業就是 M.D.，畢業後第一年的訓練叫 Postgraduate year 1，也就是 PGY1。內科、外科、婦產科、小兒科等，PGY1 就相當於我們的 R1 (但他們叫 Intern，實際上是有 M.D. 學位的 Doctor)；放射科、皮膚科、麻醉科等，這些不接觸病房的小科，PGY1 依照他們專科的規定，在內科或外科各待數個月，PGY1 總共為期一年，然後再進入放射科、皮膚科、麻醉科等專科訓練。現在台灣醫學教育讓學生七年畢後再去做一年類似 Intern 的 PGY1，讓人有畫虎不成，貓犬不似的感覺。

上週五在喜來登飯店的會議上遇到一位十年前在長庚的同事，過去的四、五年，他在英國唸書，算是長庚送出去唸博士，但那是一種無息貸款，他回國後要在長庚工作用薪水慢慢扣還，每年還 50 萬，十年都未必還得清。私人企業算盤打得很精，比國防部還會盤算。

10月 8、9日兩天是台灣消化系醫學會的秋季會，這幾年都是在國防醫學院舉辦，今年也不例外，我去的主要目的是簽到，順便看看會不會遇到舊同事或熟人。沒結婚以前，我常和同事一起參加各種會議，一待就半天，現在有了小孩，往往簽了名就得走人，我相信許多已成家的醫師都是如此。過去的兩三年，我都是帶女兒去簽名，讓她在會場吃點她喜愛的蛋糕、餅乾、冰淇淋，然後帶她回我在榮總的辦公室。

我實習的第一個月在軍方病房的一般外科，病人全是男性---軍人加上男性軍眷。第二個月在民眾病房的心臟外科，心臟手術很特別，開完刀的病人都會先住在軍方的加護病房，情況穩定後才轉回民眾病房等出院。第三個月在軍方病房的整形外科，病人又全都是男性，這是我實習兩年中最辛苦的一個月。

最近讀到一個許多人熟知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愛因斯坦。我早已不懂物理、對數學也退化成電子計算機的依賴者，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迷人的公式：e=mc*2。不好意思，e 是甚麼？m 是甚麼？c 是甚麼？我早就忘記了。

今天很特別，突然看到每篇文章下方的 “歷史上的今天” 顯示：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給國防醫學院學弟-I (http://www.wretch.cc/blog/wleemc/10158946)。去年的今天，我寫下第一篇文章，原稿經過修改加長，因不懂無名的寫作技巧，更新的文章無法刊出，因而分為 “I, II”，後來熟悉無名的規則後，又合併成現在的置頂文章。保留舊版本的原因是想保留第一則留言：「很久沒有看到這麼擲地有聲的文章了。」

每天走出家門，從不知道院子裡的秋天可以這麼美。

看了下文之後才知道台大醫院的柯文哲主任比我小三歲，他當上台大外科加護病房主任時，我才只是一個內科 的 R1，除了那張陽春醫師證書外，一無所有。我 42 歲結婚，44 歲才有主治醫師的名份，但看了下文 "回家的路太遠" 之後，發覺自己比柯主任幸福 100 倍。我喜歡待在醫院的辦公室裡，但我更喜歡回家。我的家就在醫院旁邊，家裏的三個女人不能沒有我。

昨天那篇老文章「冬天裡的香水百合」下方有一則留言，
讀過之後，打開學長 (M6X) 留下的網址，心裏面一陣激動，不知該怎麼回覆那則留言。

那些年，現在很流行。
那一年，我們一起穿上軍服。

民國40-60年退役的軍人，只要有高中學歷就可以參加公職人員的考試，擔任公務員或中小學的老師。「高中學歷」很空泛，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只要有資料證明自己曾經唸過中學就算有高中學歷。

我唸高中那幾年正是校園民歌流行達巔峰的時期，最吸引我的歌手是 “龍的傳人” 主唱者：李建復，他的歌聲音域與我的十分相似。當時沒錢買卡帶，每次街上傳來他的歌聲時，我都會停下聽完再走。除了「龍的傳人」外，還有一首「歸去來兮」也是那個時期年輕人傳唱的校園風曲。另一首是李建復自己譜的「感恩」，這首歌較難得到中學或大學生的青睞，或許是因年紀尚輕，還未到達「感恩」的時候吧！
http://www.youtube.com/watch?v=CyKgY8rjR1I&playnext=1&list=PL7CA803412B4DE1AB

我在國防醫學院的學生時期為出國唸書做了許多準備，其中一項是學習第二外語。當時並沒有第二外語的選修課程，三年級結束那年暑假，我終於下定決心要學德文，選擇德文的原因是潘樹人院長及一位藥學系的教授曾經留學德國。整個暑假及收假後的預備週，我每天至少花四個小時練習德語的發音與基本句型。沒學過不知道，德文除了名詞有性別之外，其他地方與英文非常相似。學過德文之後才知道德國 (Germany) 為何叫德國 (Deutschland 德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