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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民國 78 年留校的第一年帶 M88 期有機化學實驗,從學弟們身上,我看到從前的自己,看到學長,看到三總,看到整個軍醫。我之所以實習時看不起三總的醫師,那是因為我在大多數的學長身上看到「知識淺薄與思想封閉」。

我在榮總與各個醫學院畢業的醫師共事,大家在這個環境下都會感受到一種氣氛,不同於台大嚴重的學閥,也不同於長庚過分的視利;建立這種氣氛的人正是國防人都熟知的盧致德院長,以及先期的國防校友。

很少人能開一個網誌,用生動的文字介紹一所軍校,甚至一所大學,讓你讀完能真正了解她,而不是甘願被麻醉在輝煌的歷史中。儘管我自己也曾被麻醉過,但我一直很珍惜老國防的讀書環境,給我錢,給我一個空間,讓我在裡面看到世界的盡頭。

民國七十年代,大多數民間大學的醫學生都在為生活操煩,而我在老國防的校園裡卻能擺脫經濟的壓力。我的同學沈高輝醫師在留言中提到榮總喉科主任朱本元,他是代訓生當年的代訓生不用服兵役,畢業後直接到榮總服務,我算是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繞了一大圈,畢業後花了十三年才走回入學時的原點。

我與朱本元主任也有一段小插曲,在當年甲忠班的同學中,我算是十分認真的學生。朱本元有一次向我提出一個很好的建議,訂閱 Time Magazine 學英文,但每週一本實在太多了,於是我們分攤費用,每隔一週拿一本,這樣持續一年,那些我曾精讀過的 Time Magazine 還保存在我桃園的老家中。在此以前,我常買英文的讀者文摘來閱讀,當時 AIDS 病毒剛被發現,我在某篇文章中看到一些歷史性的敘述,即使那時病理學的經典教科書 Robbins 也尚未將 AIDS 病毒納入重要的篇章。國防醫學院是軍校,但軍校並沒有讓我的腦筋變得呆板,在衣食無缺、經濟充裕的條件下,我反而有更多的時間,從原文書中看到整個世界的醫學主流。

也許沒人知道,我即使在三總實習時,還在看大一物理與化學的原文書;每看一次,都會讀出不一樣的領悟,不只是物理與化學本身,不只是英文的遣詞用字,更重要的是作者寫書的涵養。畢業後,我看到剛入學的學弟,看到三總的醫師,看到學弟們將來也會變成共筆的奴隸,然後麻痺在三總,經過反淘汰作用之後,生出沒有涵養的院長與局長。

請不要責備版主思想偏激,民國 85 年以前,如果院長局長們都有深厚的醫學涵養,又豈能坐視軍人的醫療制度問題於不顧?民國 90 年,當軍醫院所有的病人都使用健保卡就醫之後,院長局長們若都有深厚的醫學涵養,又豈能坐視醫院裡缺乏住院醫師的事實?三總如果招不到住院醫師,是院長無可推卸的責任?還是學弟們活該要繼續成為血汗醫院的奴隸?

我一直相信,涵養能產生責任,責任能產生進步,這就是盧致德院長與先期學長們能在榮總建立優美學風的重要因素。當你走進國防醫學院致德堂時,你不只是懷念那位協和出身的醫學教育家,也要反思「致德」本身的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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