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講到三總的護理人員，經過那麼長的時間，而且是在汀洲路那個老三總，我 Intern 時那張臭臉的確讓很多護士小姐印象深刻。有一件事發生之後，我在三總病房很少與護士講話，這件事情的陰影一直在我的腦海盤旋至今。即使我在長庚、榮總，除了公事外，我與護理人員很少攀談，彼此似乎隔著一道牆，當然不可能像其他醫師一樣打情罵俏。
 
當年三總Intern 的噩夢是軍方的整形外科病房，那兒常有大燒傷的病患 (軍人與民眾)，一個病患的換藥時間有時長達一小時，很不幸我I1當年也抽中那個病房。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我每天早上4:30就要開始到病房工作。有一個假日的下午，我還看見傍晚的夕陽，不知要忙到甚麼時候才能吃晚餐。當我替燒傷病人換藥時，覺得有點手忙腳亂，兩個護士小姐在病房門口聊天，於是想請她們幫我遞紗布。我很驚訝的是其中一位的回答：人家I2都是一個人在換，你為什麼要找我們。我從不知我的脾氣有那麼壞，把她身旁那張「移動桌」往她身上用力推過去。我很幹，I2 也是你叫的嗎？你可以不來幫忙嗎？
 
那小姐不來幫忙也就罷了，還把這事情跟護理長講，總醫師當然也要聽聽我的說詞。如果只要我道歉，說不過去，總醫師要我把發生甚麼事寫下來。我寫完，結尾並道歉，交給護理長，後來那位小姐在換藥間內跟我說對不起。儘管這事彼此都有錯，也都有道歉，但三總的護理人員在我心中留下一個難以抹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