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法醫的解剖報告昨天出爐，44 度的高燒會造成細胞壞死，橫紋肌也會溶解，然而法醫石台平的結論是 "橫紋肌溶解並不嚴重"，由此推論，造成洪仲丘熱衰竭的主因不是被操，而是一個未知的因素誘發高熱造成。媒體談到禁閉室，就把二三十年前的明德管訓班扯出來，看到洪仲丘在醫院身體浮腫瘀青的畫面，就斷定是被禁閉室的士官凌虐。既然橫紋肌溶解並不嚴重，而是由原因不明的高熱所造成的病變；石台平任法醫來，從未見過 DIC 如此嚴重的個案，因此洪仲丘主要死於不明原因的高熱而非被操，儘管被操可能是個導火線。那麼洪案就要從「禁閉室」劃分兩半，禁閉室的士官不是魔鬼，他們和你我一樣善良。

下面要說的病況，我在醫院遇過好幾次。舉兩次與版友們分享：
一次在長庚醫院，週日上午去值班時，某位同事與我交班，主要是看比較 Trouble 的 Case。「這個病人有點喘，呼吸速率16/min，已用上氧氣。」他對我說。交完班後，我把那些 Case 看過一遍，「有點喘，呼吸速率 16/min」，但病人每次呼吸都如此費力，而且明顯看到頸部的肌肉費力地上下移動。他不只是有點喘而已，而是呼吸瀕臨衰竭，那天值班不到半小時就有病人on endo。

另一個Case；我當總醫師假日值班時，早上會去各個病房問值班的住院醫師有沒有Trouble 的Case。有一次，某位住院醫師對我說：「有一個病人很喘，O2 mask 已經掛上。」我去看了一下，不得了，跟上面的Case 一樣，那豈只是喘而已，是Air hunger，於是我帶著住院醫師 On endo。

洪案要追究的過失在「禁閉室之前」。從法醫的解剖報告看來，洪仲丘的熱衰竭與過度出操並不吻合，要說禁閉室在下午4:30~5:15出操是過分，那鄉民們要國軍很強是緣木求魚了。洪仲丘為何會發生熱衰竭是個難解的謎，病情進展之快，讓人想起病毒入侵的電影；他發病當時已瀕臨呼吸衰竭，家屬多次向媒體表達軍醫的處置不當，呂孟穎醫官因而被移法偵辦。

如同上述兩例，呂醫官的處置失措在於經驗不足，並非蓄意，縱有責任，也不會有刑責，移法偵辦的目的是讓司法來釐清責任，而不能任由媒體或輿論來決斷誰對誰錯。醫療糾紛發生時，家屬通常要的是甚麼？賠償！當軍醫的責任由司法釐清後，國家要負責賠償洪家的損失。

國軍裡面，絕大多數的人是善良的，制度需要修正，才能讓心存魔念的極少數人有所戒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