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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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年級生和我同一年代的人，也許會記得這首英文歌「破曉」(Morning has broken)。民國六、七十年代，警廣在午夜凌晨 11:00-01:00 有一個平安夜節目，主持人在電台的名字也叫凌晨；一到 12:00，Morning has broken------會從收音機播放出來，我相信許多大學生每天會在午夜期待「破曉」這首歌與凌晨小姐的平安夜。

當年軍校生不准私藏收音機，我卻一直都藏著一台收音機。現在回想，除了門禁與制服之外，在老國防的日子，嘴巴會念幾句，其他跟大學生似乎差別不大。藏收音機是為了學英文，每天最後一次的空中英語大約在 11:30，聽完後，我會不經意地轉到警廣，像許多大學生一樣期待 Morning has broken----。

「破曉」這首歌最讓我懷念的地方是低年級宿舍的五樓，原本是頂樓加蓋的中山室，當年因宿舍不夠，於是把整套書桌、內務櫃、與軍用鐵床搬上去，成了類似部隊的大通鋪。因為是五樓，沒有長官會爬上去，住在上面很愉快，內務馬馬虎虎就好。時值盛夏，晚上頂樓宛如烤箱，電扇吹出來的全是熱風，同學們幾乎都打著赤膊，有的把電燈接延長線，把草蓆鋪在頂樓戶外的地板上，吹著夜晚的涼風讀共筆，那年夏天修的是可怕的大體解剖與實驗。

住在頂樓通鋪，我的收音機不用東藏西藏，要聽空中英語就走出去，數著午夜的星星，看著月圓月缺；聽完空中英語，接下來期待 Morning has broken 與凌晨小姐甜美的聲音：「您所收聽的是警察廣播電台平安夜節目。-------- 祝您有一個好夢，好夢成真。」那一刻好珍貴，那一刻永遠都不找不回來。我仍然記得我的書桌與床的方位，夏天過後，左鄰右舍同學有的走了，有的跟我一起在期末補考大體實驗後，掛上三條槓，搬進三年級的學生宿舍。

照片是當年頂樓的通鋪，坐在上鋪，頭快撞上屋頂；
大家搬進來時很不爽，住進來後感覺還不賴，因為沒人會上來管。
這兒雖沒樓下寢室舒適，卻也營造出幾許難忘的回憶，好比人生，走過方知幾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