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九月初看到國醫學弟近兩年的學測成績，我點了數百個網站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十幾年來心情從沒那麼激動過。我真的很怕幾年後這些優秀的學弟們「清楚」看到包括三總在內的十幾家軍醫院。那兒都有我熟悉的同學，不時還會通個電話寒暄幾句。說真的，軍醫院還是老樣子。新進來的學弟跟「我們」在「資質」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軍醫世代。不知怎麼的，我心裡好急，甚至比軍醫局長還急著想改變軍醫院。我笑我自己杞人憂天，不在其位怎能謀其政？十五年前，我掀起的波瀾已經讓那些老學長們頭痛不已。然而，軍醫院真的需要改變了！一個擁有十幾家醫院的醫療系統居然無法在台灣醫界發揮一點影響力，在學術研究上還因腹笥甚窘而被百般歧視。怎能讓小學弟們看到以前的學長居然如此差勁！我自己都替現在軍醫院那些同學感覺很不好意思，許多優秀的學弟將來要到那種醫院接受住院醫師的訓練。假設我的履歷表上，住院醫師的訓練寫著國軍XX醫院，我不敢拿出來給別人看，因為實在太遜了！

這個網誌開始於今年9月29日，我特別寫了一個「入伍回憶」的專欄。你也許很奇怪，寫這些東西幹嘛？跟軍醫有關嗎？我寫入伍回憶是要引出：二十八年前我的班長用局外人的角度來告訴我的一個軍醫問題。當我進入三總實習時，我才發覺班長告訴我的問題只是冰山之一角。「我們」軍醫每天穿著國王的新衣在工作，許多「局外人」看著「我們」赤裸裸地蹧蹋軍人病患。「我們」總以為沒人在看，殊不知許多人看過赤裸裸的「我們」之後，從此不敢踏入軍醫院半步 (軍人加入全民健保後，軍人就醫權益雖有改善，但昔日軍醫院給人的不良印象，絕非短時間能扭轉)。許多學長位居要職，一輩子依賴軍醫而活，從來沒有在外面混過一天飯吃，不知民間醫院是怎樣在競爭的環境下生存，以為軍醫院就這樣做也有病人來，從沒有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軍醫。二十多年來，那些學長一個個都是過水將軍，他們大半輩子窩在軍醫院裏，在學術與觀念上早就已經失去競爭力，要的只不過是高一階的退休待遇，無法「跳出軍醫看軍醫」，井底之蛙的眼光自然短淺。

嘿嘿！老學長們讀了別說我胡說八道，看看802-805，海總，空總，像樣嗎？三總又好到哪裡去？別說我離開太久，瞎扯！榮總經常有軍醫院的學弟來接受次專科醫師訓練，隨便跟他們聊聊就知道軍醫院現在怎樣。還有就是，大部份的學弟寧可到榮總來也不願去三總接受次專科醫師訓練，為什麼？不用我講，大家心裡都很明白了。

我知道我寫這些根本改變不了甚麼，但我希望二十年後這些優秀的學弟們能創造一個新的軍醫品牌，讓曾經背負過「軍醫」的校友感覺那是一種「榮耀」而不是「包袱」。假設軍醫院的服務會讓二十五萬軍人感動，那種影響將不會只是二十五萬軍人，而是整個台灣！果真如此，我會很驕傲地告訴別人，我的住院醫師訓練是在國軍XX醫院。

軍醫院如果失去軍心，你怎麼做都四不像，永遠抬不起頭來，別人一直在嘲笑你，你卻渾然不知，這就是軍醫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