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看著網誌右下方的計數器，今天晚上或明天早上就會飛越一百萬次。今年春節後有一次同學聚會，現役的也來了，在這種場合中我一向避談網誌的事，但還是有同學無意中戳破這個界線。某位同學直言我寫得很「真」；我想，因為「真」才擋得住攻訐，因為「真」才會有人想看，因為「真」才能讓人找到認同。

民國71年8月12日抵達陸官，隔天上午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烤驗」，站在陸官操場上編連，火辣的太陽就在頭頂上，前後左右的入伍生動都不敢動，而且一站就是兩小時，汗流浹背，我置身其中想著：「可不可以倒下去？」。編連後，我算正式的入伍生了，第一次上餐廳吃飯真有夠嗆的，我還真想看看Youtube有沒有人拍下那種入伍生進餐廳的場景，經歷過的人都曉得「嗆到爆！」，每個入伍生都是硬著頭皮、頂著槍林彈雨走進去，怕、怕、怕，當時真的怕極了。

8月12日到8月16日最難熬，因為8月17日是私牙的報到日，報到後立刻要上成功嶺，沒去報到就算放棄普大。第一次基本教練課，在火辣的太陽下，我心裡不斷想著私牙的問題---只要向班長舉手喊停，我馬上可以脫離苦海去讀普大私牙。入伍訓共80天，我數著饅頭，80，79，78，77，76，有一天早上我居然忘記到底是73還是72。剩79天，也就是編連那天中午，我把國防醫學院的領章卸下，換上陸軍官校的領章。國防醫學院的領章就擺在一個小盒子中，裏面有針線、鈕扣、鏡子、指甲剪、刮鬍刀之類的東西，我每天整理儀容時都會打開盒子看到「國防醫學院」，那個領章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我的饅頭越數越模糊，70~、60~、50~，山中無甲子，我早已數不清了！

我對任何軍階的領章都沒啥感覺，連少校缺都可以扔進馬桶順手沖進化糞池，惟對國防醫學院的領章卻情有獨鍾。退伍後，我到美國頗負盛名的University of 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 (UT-MDACC) 讀博士。金融風暴後，華爾街的光澤褪色，紐約市內與康乃爾大學合夥的Memorial Sloan-Kettering Cancer Center早已無法與我的母校UT-MDACC 匹敵；UT-MDACC 儼然已成世界第一的癌症中心。我在 UT-MDACC 的實驗室待了四年，在德州大學修過課，也在學生宿舍住了四年，德州大學給我的各項優惠遠超過國防醫學院，然而 PhD 畢業後，我對德州大學的感情似乎不深。結婚以後，我問老婆她與台大有何感情，她說好淡好淡，與她的PhD母校 Ohio State University 一樣 "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