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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入伍的結訓日是民國71年1030,回國防睡一晚,第二天就放假了。收假後,開始我在國防一條槓的日子。打從我高中立志學醫起,早有預感會來到這裡,對於資質平凡的我,這本是命中的註定。入伍後重返國防,我有回到家的感覺。看到學長們的臂章,我左手臂上的一條槓好單調,尤其是草綠服上那一條白槓,真遜!第一次院慶時我們的軍便服沒發下來,當時頭髮還很短,穿著一條槓的草綠服,好痤哦!園遊會的外賓把我們當成勤務連的阿兵哥。

似曾記得有迎新舞會,我沒舞伴也不會跳舞,好像進去喝杯飲料就出來了。印象深刻的是院慶晚會,當時居然能請到幾位民歌手助興,現場氣氛搞得很 high 。年輕時的黃大城長得很帥,他唱了傳頌一時的「今山古道」及「唐山子民」。一年前在 Youtube 看到他在民歌三十演唱時,頓覺逝者如斯,不久聽說他因胰臟癌走了。

國防校園裏沒有學長學弟的界線,一條槓的日子真的很舒服。雖然上課時要帶隊唱軍歌,晚上十點半要熄燈,但這些對新生的限制,我覺得沒甚麼大不了的,清晨四點起床唸書效率更好!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三、四個月之後,我們不必帶隊上課,晚上也不用熄燈,國防人的校園生活就是如此開放。除了那身軍服及門禁外,不覺得自己唸的是軍校。尚未進入醫學領域的幻想階段最幸福,看著那隻待宰的青蛙,不由得想到人體的五臟六腑、神經、肌肉、血管,想著醫者的白袍,想著艱澀的藥名,想著高深的研究,--------,想著遙遠的七年後---------。


一條槓遇到學長都會敬禮喊學長好」,學長們的反應差很多,有的積極回禮,有的冷淡點頭。樓上的學長們似乎心事重重,二月過完年開學後,我們原本逼近兩百人的超大期班又多了十幾個學長 (此時是同學)。當年二一是退學,若沒二一,大體解剖死當或補考沒過就要降期 (不只是大體解剖,任何一門課都是如此,通常都是醫學相關的主科)。二年級學長變成一年級同學,要跟我們重修物理學、分析化學、微積分,好奇怪的學制。現在國醫的學弟妹們應該沒有「當期」這種事情吧!

一條槓的日子很平凡,現在腦袋裡只剩下零碎的記憶,起床、吃飯、上課、晚自習、睡覺,生活悠閒而單調。一年之中,我重了十公斤,從此再沒瘦回去。值得一提的是,一條槓就是一條槓,學指部的雜事通常會找新生去做。事情不多,洗學生餐廳算是主要的例行公事。一年級的課程不難懂,我把原文書當學英文在唸,大概只有期中、期末考會緊張一下,老國防的一條槓就是這樣。我買了幾本英文讀者文摘逐篇閱覽,又訂了空中英語偷聽收音機。不知不覺天氣又變熱了,系長在莒光日時跟同學們說要向合記及藝軒訂購解剖學的書籍和圖譜。我付了一大筆錢,領回厚重的一疊,書架上終於有了醫學的味道,殘酷的現實也即將來臨。

七月中旬期末考後,我拆下
一條槓的臂章

P.S. 在幾篇學弟的網誌中看到現在居然有「禁足」這擋子事兒,讓我十分驚訝!那些實習幹部書都唸好了嗎?時間真多呢!學長給學弟的榜樣應該是 brain function 比學弟好,少用那種 skull function 來教訓學弟!別去學那種腐臭的老軍醫官僚,自己被學弟看扁還洋洋得意渾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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