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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有一位同學來找我,他想退伍,詢問我的意見,雖然我早已退了,但我並不鼓勵他退,尤其是在他目前的位置上。從另一個角度看,我很早就退了,好嗎?我自己都不清楚!然而,事非經過不知難;我相信許多在醫學中心接受專科與次專科訓練的醫師,考 "次專" 那年,才會發覺前途茫茫,踏出下一步竟是如此困難!

昨天在榮總遇到一位年近八十的院長級校友,他笑嘻嘻地看著我,我也笑嘻嘻地向老學長問好;跟他相比,我算是中生代的國防校友。國防醫學院在民國 70-100 年受到兩個因素的影響,其一是民國 80 年以前台灣人的「戒嚴」觀念,社會上許多人不斷想突破創新,又有許多人不斷想維持現狀,老國防與老三總也在這兩個觀念的衝擊下牛步向前。對照台大醫院銳意擺脫「純種」的枷鎖,民國 70-100 年,已在台灣奠定難以撼動的基礎。國防與三總呢?至今仍然無法走出「純種」的牽絆!影響國防與三總進步的另一個因素就是,"當家的人" 平均資質遠遠不及民間醫界,拋棄「純種」對他們而言猶如割下腿上的肥肉般痛苦,最後的結果是整個國防系統在台灣醫界向下沉淪。

我在老國防留校的前三年,存款簿裡的餘額時常見底;實驗室每個月的支出,少則三四萬,多則六七萬,文章被國外期刊接受後,我不敢訂購額外的抽印本 (reprint),因為好貴。後來,有兩位同學把我帶出象牙塔,其一是吳繼金醫師,其二是沈高輝醫師。記得在老國防的學生時期,有幾位同學喜歡在晚點名之後翻牆出去外面閒逛,這種事只有自己同學才知道,從沒被隊職官發現。至此,我也像翻牆出軌的同學一樣,慢慢在外頭兼差經營自己,走出象牙塔才發現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寬闊;我不再為研究經費煩惱,也不想依賴國防公費出國進修;大約三年後,我退伍了,不但拿到獎學金,同時在無形中左右著軍醫院的醫療制度。

處在一個非常的時代,讓我做出非常的決定;當我回過頭去看著那些年與這些年,深深覺得我的母校好偉大,在顛簸成長中吸引著眾多考生與家長們長期的關注。現在三總有許多學弟正面對著一個系統轉型期的顛簸,不滿也好,氣憤也好,無奈也好,但我相信,轉型後的三總,最大的獲利者仍是軍費生。只有走出「純種」的象牙塔,三總才會進步,三總若能成功轉型,其他總院也才會跟著進步。

國防醫學院的院歌,我只喜歡前面三句:「源遠流長,桃李成蔭,偉哉國防--醫學中心」;後面的歌詞就省了,我每次唱,舌頭都會打結。當你在台灣不同的地方佔有一席之地,或大或小,能發揮自己的影響,或深或淺,以前所有的不滿都該化作一縷輕煙消逝在社會價值的肯定中。正如我的同學沈高輝所言:醫師是一種相當容易建立人脈的職業,端視你本身有無善加把握。軍醫從來就不是主流軍種,但若把軍醫做好,對社會的影響力,絕非主流軍種所能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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