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結婚改變我過年的模式，有了小孩讓我回憶童年的空白。每年的年初二，我都要帶著老婆回她爸媽的台中老家，然後吃兩頓豐盛的團圓飯。今年很特別，午餐的主桌上擺了一瓶民國六十年的金門陳年高粱，看標籤就知道那個年代的貼紙。我常買金門高粱，比起剛出廠新釀高粱的酒嗆，四十年的陳高多了一分懷舊的氣氛，喝得出古早的味道與低沉的香醇。

年初二晚上住在飯店裡，次日清晨有供應豐盛的早餐。老婆替大女兒倒了一杯她喜歡的阿華田，因為食物種類太多，可吃的東西讓人眼花撩亂，最後大女兒沒喝那杯阿華田，於是老婆要我喝下去。看到那杯阿華田，讓我想起一件年輕時的瑣事。十九歲重考那年，阿華田是我夜裡肚子餓時的良伴；沖泡時最好一半奶粉、一半阿華田，喝起來有牛奶的香味，阿華田的可可味也不會太重。我一直記得這樣的味道非常甜美，尤其是胃痛時喝下去，胃酸被牛奶中和，晚上還可睡個好覺。

當年入伍回國防後，我很懷念阿華田加牛奶的味道，於是到福利社買了阿華田與奶粉。說也奇怪，才隔不到半年，記得五六月大學聯考前我還喝著很香，十一月再也泡不出半年前的味道。尤有甚者，不管怎麼沖泡，喝起來還有點噁心。從此我不敢再買阿華田，那罐在老國防買的阿華田擺著壞了，看著它潮解凝固，然後被我扔掉。

年初三喝下那杯大女兒剩下的阿華田，我仍然感覺不出可可的香味，倒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反胃噁心。阿華田給我的感受很深，進了國防之後，我的物質生活改善，在不愁吃穿下，以前甜美的味道只能透過回憶去感覺匱乏時的點點滴滴；阿華田的美味不再，然而重考那段艱難的歲月我卻永遠都不會忘記。


讀國防改變我對阿華田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