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的男人都要當兵,尤其是通過軍校體檢的男人絕對逃不了兵役。雖然大家對當兵都有所準備,但是到達最後那一刻時,仍需一番自我的心理建設。火車停妥時,窗外看到的是不折不扣的「鳳山」。以前聽到鳳山,心裡不痛不癢;現在看見鳳山,卻讓人不寒而慄 (那是民國七十一年呦!)。如今唯一的路就是走出火車,老老實實踏在鳳山的土地上。「鳳山」果然有震懾人心的威力,所有入伍生莫不抬頭挺胸精神抖擻走出月台。對國防學生而言,鳳山的軍旅印象始於M76期,綿延至今三十五期。

走出鳳山車站,時間大約是早晨八點。天空看不見太陽,霧濛濛的陰鬱無形中增添現場的嚴肅氣氛。眼前十多輛軍用卡車讓我想起以前在街上常看見軍卡後面載的阿兵哥,如今我在老百姓眼中正是那準備登上軍卡的阿兵哥。其實最引入伍生注目的是站在軍卡前的官四班長,我所好奇的不是他們凶神惡煞的外表,而是在同樣的混紡草綠軍服下,我們入伍生看起來怎會這麼「拙」。

舊式軍卡坐位有三排,中間一排可以從車底拉起來,坐在裏面車子行進時身體會搖搖晃晃,班長提醒我們要握緊把手,可是我怎麼看都不覺得和我們共乘的班長會很兇耶。不知怎麼的,軍卡行經之處總是塵土飛揚。更糟的是,每一輛軍卡屁股都會冒出很濃的黑煙。十多輛軍卡浩浩蕩蕩,宛如一條巨龍在街上翻騰。幸好從車站到官校只有十幾分鐘車程,不然坐在裏面超難受的。

軍卡在離親愛精誠約一百公尺處停下來,一下車就看見中正預校的學生已經等在陸官校門口。他們人數之多又唱軍歌又答數,聲勢極為浩大,我們這批南下的入伍生人數恐怕不及他們的四分之一。此時一排排整齊的隊伍依序進入官校,入伍生團所呈現的正是徐志摩所說的數大之美,而我身在其中才知建構這種美的代價有多高。我們被帶到餐廳用餐,記得當天吃的是豆漿饅頭。我又累又渴,饅頭是吃不下,只想多喝一碗豆漿,卻不敢動手去盛。此時讓我想起國防的豆漿,與陸官的相比甜度一致,但喝起來味道大不同---陸官與國防分屬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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