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6w3iqvNsiw&sns=fb
D41期與M82期在民國71年一起入學國防，上面Youtube影片是我的同學D41李奇偉醫師所作，他入伍時和我在同一班，影片中有好多珍貴的老國防場景，配樂也格外讓人懷念校園民歌的清純曲風。考生若想瞭解國防學生的生活，三十年前正如影片所呈現，現在變化不大，只是變得更加多元而有趣 。(D是牙醫系的代號，M是醫學系的代號)

讀國防對許多人而言是一種機緣，民國七十年代能不能讀畢業也是一種機緣。當年的我從高中時的排斥，聯考放榜後的接受，到踏進國防的喜歡。入伍結訓後，我拿到一本淺藍色的軍人身份補給證，至此，我已離不開國防。學生時我常感覺疑惑，為什麼有人想走？難道我被甚麼矇蔽了嗎？入伍訓時我的班長就告訴我關於軍醫的種種，其實我知道的很多，也許我暫時選擇接受美好的一面，因為我需要那份讓我安身立命的薪餉與一個穩定的讀書環境。當一個學生，我做得很好，也過得很快樂，任何巨大的轉變都可能讓我立刻陷入困境。學生的我對軍醫仍有憧憬，實習時在軍方病房聽到阿兵哥喊我一聲醫官都會讓我心動。三十年了，我仍然記得剛穿上軍服的一瞬間，我不知這條路會走多遠，但我覺得自己有了一些責任，飯不能白吃，錢不能白拿，如果當年我去讀私牙，沒在十九歲時穿上軍服，我不會感覺自己身上有些甚麼責任。

四年級那年，有一位M84的學弟常來找我。談甚麼呢？他想離開。他比我小兩期，知道的軍醫內幕竟然比我還多。我無法阻攔他，就算他所知十分膚淺，在那個封閉的年代，真的假的，很難查證，更何況我所知道的東西只限於書本上的醫學知識。我的軍醫憧憬無法讓他醍醐灌頂、心領神會，也許我知道的太少。我記的很清楚，二十七年前的現在，過完年收假後、預備週的某一天，我們坐在籃球場旁那棟宿舍前的階梯上聊天。他談到他已開始準備大學聯考，箭已上弦，下學期末他將死當退學。我聽了仍覺一頭霧水，這兒哪裡不好？當初你為何要來？現在你又為何非走不可？我們彼此沒有交集。我很清楚，不管我怎麼勸說，他都無法走出終身役的陰影。聯考放榜後，我接到一封信，他考上某所師範大學，讀完信感覺好可惜，我只能喟然長嘆；他回歸普大，我繼續愛著我的國防。

二十七年過去，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當時我們太年輕，總以為自己知道的很多，其實我們知道的太少也太膚淺，直到我們變得夠大夠老，才會瞭解自己該負些甚麼責任，飯不能白吃，錢不能白拿，現在我年過五十，回想自己的學生時期，發覺國家給我們軍校生太多，而我們付出的實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