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諸事不順的一段時間,老天要你不順,你怎都會不順,與其怨天尤人,不如培養實力。我很喜歡研究工作,留校期間,尤其是留校的前兩年,我早出晚歸,有時就睡在實驗室裡。那些年,要說有多不順,心裡不去想,日子照樣過,軍餉也沒一天停過,拿到助教證書後,每個月又多了兩萬五,其實我很滿足過這樣的生活。

我的研究一天一天複雜起來,每一樣藥品與耗材都不便宜,留校兩年半,有了一些成果,但也快耗盡我所有的積蓄。第一次投稿,自以為成果豐碩,豈料被退了回來,那種挫敗真讓人難受,不由得發出「天亡我也」的悲歎,做得那麼辛苦,也不給點面子,兩位評審寫的 Comments 把我羞辱一番。我漸漸知道,看別人做很簡單,自己動手去做、去寫,不容易呀!之後我把研究成果重新整理,加入一些新做出來的資料,拆成兩篇,第一篇文章終於在留校三年後被接受;三年半,第二篇也順利刊出。我興沖沖把兩篇文章拿去升等,結果被退回來,原因是我沒佔少校講師缺開甚麼玩笑,我才剛升上尉,哪可能佔少校缺?

民國81年春節,我的存款已經見底,難以想像,連年終獎金都付給了廠商。我向同學李照琳醫師(現任職宜蘭陽大附醫)借三萬塊回家,過完年我終於想通了,若不出去兼差,研究真的要停擺。三月份的薪餉一發,我先還同學錢,然後花三萬塊買了一台野狼機車。同學吳繼金醫師(現已開業)介紹我去值一個大夜的班,我騎著野狼去,在醫院睡一覺,起床後發現那台新的野狼被人扛走了,靠北,我還上了大鎖,當時好想哭,天亡我也,真的沒錢了呀。

那一年間投稿不順、機車被偷、存款見底、升等沒望,諸事不順,真是悲慘!

後來同學吳繼金與沈高輝相繼介紹我去兩家診所,我的兼差之路慢慢走出來,研究工作也越來越順。有一次在老國防的農民銀行遇到夏一新同學,我還很高興告訴他,我存了第一個一百萬,那時我已留校四年。當年在老國防的日子雖然有點悶,但常遇到學生時期的老同學,訴訴苦、解解悶,要說心中有恨,也不知該恨些甚麼,要說心中無恨,我也非聖賢之人。總而言之,留校五年後,錢賺了不少,SCI Paper有五篇,連續三年拿到國科會乙種獎助。科裡有個少校缺空出來,主任不給我還能給誰?

當年軍校生要修一門 "共黨理論批判" 的課,馬克思有一套 "量變而後質變" 的理論,我很想重回臨床,可是看到當時軍醫院那副德行,況且我根本瞧不起 M7X 那些學長隨著我的資產與 Paper 的 "量變",馬克斯所說的 "質變" 終究要發生的。老實說,某些方面,我已胸有成竹,差別只在質變的時機而已。

那位自費生學弟說「版主當年不也用激烈手段離開軍醫體系,您現在的微笑真令人不齒。」他真的太不了解版主了。當我在老國防的研究走上平順之路時,埋藏在心裡深處的動機與企圖就越明顯。少校缺誰不想要?哪個人軍校畢業五年可以隨便佔個少校缺我很清楚,在學院裡,Paper 就是王道。以一個上尉助教,六年間能寫出六、七篇 SCI Paper,雖然都是些小發現,但在國防已前無古人了!

我沒被少校缺套住,質變終於在一年之後發生。


退伍那天,我把所有的軍服與領章都扔了,當時唯一留下的只是那片兵籍名牌 (因為上面有我的名字,所以沒扔)。這麼多年來,不管人在哪裡,心裡面一直保存著一份對軍人的尊敬。



風雨過後,回首從前,
國防醫學院是個讓人懷念的地方。
同學們的一
一笑,至今仍常浮現腦海。
上文中的同學,
夏一新、李照琳、吳繼金三位醫師都是建中畢業。
國防醫學院學生素質提升後,真的可以更上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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