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一直有人問,而我一直在想怎樣回答。
畢業後遇到不好的長官怎麼辦?

有些人喜歡當軍人,卻不適合當軍人。適不適合,要看時機;有些人適合在戰時當軍人,有些人卻適合在平時當軍人。適不適合,還要看長官;遇到欣賞你的長官,不管怎樣幹,他都欣賞你,遇到討厭你的長官,不管怎樣幹,你都是在做白工。如果你喜歡當軍人,卻遇到討厭你的長官,你只能閉上嘴巴,忍與等!長官再怎麼討厭你,只要你閉上嘴巴,他拿你沒轍,也不能趕你走,把該做的事做好,總有一天會輪到你槓上開花,老天爺對所有曾經努力過的人都是公平的!

你要記住,從壞長官那兒得到的東西,並不亞於好長官能給你的東西。不只在軍中,所有的位置,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一樣。

我入學國防時是軍費生,假如我當年選了代訓生,現在不可能寫出這麼多東西;就算開了網誌,寫不到一個月,墨水就會寫乾,因為文章沒有意義,你也不會想進來看。

你要記住,人生是由許許多多的五年與十年組成,這個五年十年不好,下一個五年十年未必會差;這個五年十年很好,下一個五年十年未必會好。

畢業五年後,我的留校熱情早已冷卻,因緣際會為了籌措研究經費,我在外面的診所重拾臨床。老實說,我很喜歡當軍醫,沒有甚麼原因,就是喜歡做一個醫師去照顧生病的軍人。可惜的是,二十多年前,軍醫重「民」輕「軍」,給軍人的醫療待遇太差,讓我看了好灰心,因此,要我回軍醫院是不可能的事。有些人喜歡當軍人,卻不適合當軍人。適不適合,要看時機;我喜歡當軍醫,但在那個時空環境下,卻不適合當軍醫,即使讓我摘到星星,我也覺得十分羞恥。

畢業五年後的那個十月,我的主任問我要不要升少校?
我現在回想從前,當時的五年厄運已經走完,畢業五年能佔少校缺,這算不順嗎?但是,那個軍醫少校對我而言已毫無價值,一個自己覺得沒甚麼榮耀的官銜,丟了也不會覺得可惜的!

那個時間點,對我而言最好的選擇就是退伍!
退伍 10 年後,當我踏上金門的土地,每次門診有二十多位軍人,病房裡有兩三個自己的軍人病患,在那個當時,我才重新找回自己曾是軍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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