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Facebook 打開，我通常只看第一頁，瀏覽朋友人氣點閱最旺的動態。這兩天有好幾則人氣動態是國防的聖誕晚會，讓我想起當年最 high 那一晚，居然還請到民歌手黃大城來助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五年的學校生活，只第一年有聖誕晚會，這可能與院長的作風有關。進國防第一年的院長是蔡作雍院士，他的作風很「學院」，有點承襲盧致德院士的風範。

聖誕晚會那一夜外頭很冷，但在老國防破舊的禮堂裡卻是燈光四射，不時還有嫋嫋的彩色煙霧升起。朱自清說：「我愛熱鬧，也愛冷靜；愛群居，也愛獨處。(高中國文 : 荷塘月色)」多少年來，這句子一直儲存在我的腦海中。國防醫學院似乎很能滿足我想要的 “熱鬧、冷靜、群居、獨處”。如果不是身上的軍服，如果不是清晨六點要起床，窩在老國防的寢室裡，時而熱鬧、時而冷靜、像是群居、又能獨處，真會忘記自己讀的是軍校。

那天門診時遇到一位被我遺忘的熟人，很驚訝的是，他居然還記得我的面孔，而我一時竟認不出他是誰。以前在老國防有個農民銀行，他就是裡面的經理，世界真小啊，他不愧是管錢的，眼力真好，竟然還認得我是老國防的人。看到他的榮民身分，一問之下，原來他以前也是個軍人，服役時掌管軍中的財務，退伍後便轉任農民銀行。農民銀行讓我想起那張封藏已久的提款卡，帳戶雖已提空，但十多年來，卡片一直保留著；更早以前，領軍餉要貼餉單，餉單就黏在軍人補給證上，每個月要撕一小張下來領錢。有一次在這個網誌討論國防醫學系學測級分的問題，一位學弟不甘示弱地回應：
你是不是上不了其他醫學系才來念這裡？
錯錯錯
我就是那種家裡沒錢，被零用錢吸引來的人。 (言下之意，-----------------)。

我們入學後就具軍人身分，當年的軍餉的確滿足我年少之時追求經濟獨立的渴望，在此以前，買一本書要在店裡的書架上考慮半天，吃一頓飯要反覆斟酌能點幾塊肉。那一夜聖誕晚會，我遠遠看著熱力四射的舞台，吃過豐盛的慶生大餐、領過三千六的軍餉，感覺一股暖流穿過，像是酒後乙醇在體內燃燒，現在回想起來，兩隻耳朵仍是暖烘烘的。

P.S.：以前軍校學生領軍餉，現在軍校學生不具軍人身分，「軍餉」變成「零用金」，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