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上週做超音波時遇到一位膽結石的病患，肚子上有三個小洞，
我問他膽囊拿掉了嗎？
他說：沒有。
那肚子上怎會有三個小洞？ 我好奇地問。
他的回答讓我想把這個有趣的病例拿出來寫一下。

他一個多月前曾有上腹痛，在OO醫院檢查，超音波顯示膽結石，膽囊週圍因發炎而積水，膽囊壁增厚，確定診斷為急性膽囊炎，住院隔天就不痛了，但他仍然住院一週。出院後他帶著病歷摘要到榮總找外科切除膽囊，外科醫師抽血檢查 (血球 CBC；腎功能 BUN, Cr；肝功能指數 AST, ALT；凝血功能 PT) 都正常，於是進行腹腔鏡膽囊切除手術。外科醫師把腹腔鏡伸進去發現不對，怎麼會有腹水？於是立即停止手術，回病房後詳細檢查才知病人有肝硬化 (算是早期)。他在OO醫院的超音波所見「膽囊週圍因發炎而積水，膽囊壁增厚」 是少量腹水造成的假象，也許根本沒發生急性膽囊炎。

這又讓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個病例，一位中年男性因上腹痛至急診室，超音波顯示膽結石，其他血液檢查除了Alk-P 與 GGT略高之外，沒有甚麼異常，我當時是簽床總醫師，反正有床就把他簽上去住院。因為膽囊沒有發炎，住院十多天後，外科醫師準備用腹腔鏡替他切除膽囊。腹腔鏡伸進去發現膽管不對，經與家屬商量後決定剖腹，最後的診斷是早期膽管癌。病人運氣真好，誤打誤撞發現難以診斷的早期膽管癌。Alk-P 與 GGT只是略高，但有時卻是一個重要的警訊 (膽道有異常，Alk-P 與 GGT 數值經常會升高)。

上面的OO醫院會讓我想到是國軍OO總醫院，在住院醫師人力不足，主治醫師經驗缺乏下，不知曾產生多少類似的誤診。軍醫局要有此警覺，只有在醫學中心的支援下，才能提供住院醫師訓練的品質保證。軍醫局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不去想也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