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昨晚睡前看到一則在某總院服務，M10X 已畢業學弟的留言，裡面有許多事只能當悄悄話來說，我把留言的其中一句寫出來：「所以在這家醫院待的愈久，愈能同意學長所說的，或許之後的學弟有能力時，能改變這些不合理的現象!!」

我曾寫過：「大家都洗過國防那缸子水，就算是鮑魚之肆，洗久了也就不聞其臭。」然而，誰會希望軍醫院是那個樣子呢？

我對軍醫的認識比許多同學早很多，並不是因為我有甚麼背景，而是因為我對周遭問題的敏感，這種敏感來自我所接觸的醫學書籍：書讀得越多，對基礎與臨床瞭解越透徹，就越能發掘圍繞在你身邊的問題。

我在國防讀書的年代，上大堂課時，兩百人擠在一間介壽堂，昏暗的燈光、枯燥的投影片、加上催眠的音效，恐怕只有寫共筆的同學醒著。當你抱著共筆應付考試時，你的思維會一再受同學左右，要不然就是受到學長共筆的影響，對與錯根本分不清，於是大家認為那個錯是對的，錯久了就真的變成對的。這是我一直寫文章鼓勵學弟妹們讀原文書的道理，當你了解越多，知識越豐富，眼界與見識會受到原文書中作者的影響。誰會去寫經典的教科書呢？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作者的學養與智慧必然達到醫界認可的水準。

當你畢業後，被分發到某總院，看到你不曾想過的軍醫面相---也許當年你進國防時，不曾料想有人會這樣，而真的有人如此時，想辦法告訴自己接受現實。我民國 78 年畢業，當時所帶的期班是 M88 期，最後一年帶的是 M94 期；從比例來說，M9X 平均而言，一定會比 M7X/M8X 好，M10X 又會比 M9X 好，從近幾期學長與學弟間的關係就可以嗅得出來。老實說，當年我在三總時，M74-M79 是總醫師與住院醫師，他們對學弟好嗎？我感覺不出來！印象最深的卻是 M81 期某位學長的話：「在三總當 Intern，沒有生病的權利。」，真冷！

畢業那年，我對自己的未來好灰心，怎麼會有這樣的醫院？而且是三軍總醫院！最後拋棄臨床，走向基礎；若非那個考績，我或許會留下來；但事情既已發生，我也認了，於是一步一步走我自己的路。我何嘗不希望軍醫好？但整個局勢已定，前面的期班是如此，我不可能因為喜歡國防而把自己的前途綁在那裏。

我想告訴近幾年畢業的學弟妹，M90 以後會不一樣，再撐幾年，情況會變。你現在看到的上面，就是我二十年前預期到的那個面相；當年我走是對的，但你們的去留絕非一走了之可以看到更好的未來。輪到你時，你可以去改變它，進而享受改變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