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 64 年以前,盧公致德先生身兼國防醫學院與台北榮總兩院院長,受到蔣介石之倚賴,他的影響力橫跨軍醫與榮總兩大系統。

我在國防當學生的時候聽到一個小故事,蔣經國出任行政院長前,曾當過幾年國防部長,有一次國防部官員打電話,說蔣部長要到國防醫學院視察,結果部長到達學院時,盧院長假託有病不克接待。照道理講,國防部長不宜直接視察軍校,蔣與盧在此事件上互相試探對方。以盧院長御醫首腦的地位,能夠直達天聽,當然不會把國防部長看在眼裡;蔣經國也絕非省油的燈,這一次的試探,盧院長似乎佔了上風,但卻被永遠丟進經國先生的黑名單中。蔣介石於民國 64 年四月逝世,盧院長隨即交出所有軍醫系統的權力,只剩下台北榮總院長一職。

有一次門診時遇到一位七十多歲的女榮民,言談之中不像老榮民的遺孀,與她一來一往幾句話便知她是護理系的老學姊。她很健談,跟我扯了不少軍醫院的二三事。有一件事很特別,繼盧致德後的北榮院長鄒濟勳曾是她在國軍台南醫院 (814) 的老長官,受蔣經國欣賞不次拔擢至陸軍第一總院 (三總前身) 院長,後來再調升至北榮擔任副院長。民國 67 年盧院長因病卸任,鄒扶正為院長直至民國 77 年病逝。

盧院長之後的國防醫學院院長是蔡作雍,蔡是一位守成的院長,自民國 64 年接任,民國 72 年卸任,八年之中,台大醫院悄悄爬起。民國 65 年忠仁、忠義連體嬰的分割選在台大,而非三總與榮總,顯現出台大醫院旺盛的企圖心。盧院長當年培植的國防學長相繼在北南三家榮總擔任要職,他是一位有眼光與遠見的領導者,在榮總實行多元化徵聘住院醫師,促成榮總不斷地革新進步,或許這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醫學中心。國防與三總則在人才凋零下,走入漫長的黑暗期,我也不知不覺在裡面度過人生黃金的 13

我當教官時帶過的期班是 M88-M94,蔣經國於民國 77 年病逝,終身役招生於民國 79 年廢除 (M90 入學)。回想當年,看得出學弟們的進步。我退伍那年,M95 入學,國防醫學院慢慢注入活血,如今逐漸走出長達三十年的黑暗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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