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致德」這個名詞，不僅在國防醫學院相傳於口耳之間，在榮總也是無人不知。從老國防的致德醫學圖書館到現在台北榮總的致德樓辦公室，自我踏進國防醫學院那一天起，「致德」這名詞與我結下深厚的不解之緣。

歷史上對一個人的記憶有其淵源，盧致德院長的沉穩符合蔣介石的用人標準。喜歡一個人沒有原因，信賴幾乎完全起源於好感，盧致德院長受到蔣的信賴直到民國六十四年蔣逝世，長達 25 年。

國防醫學院並不是盧致德院長心目中理想的醫學院，他畢業於北京協和，手下醫師與教授的陣容，結合政治與軍事，在那個年代絕非台大能夠比擬。台灣的醫學史上曾出現台大與國防合併的插曲，但這種整合的困難度絕非盧院長一廂情願可以辦到。國防醫學院不僅要訓練優秀的正規醫師，在百萬大軍的民國四、五十年代，不得已之下也曾開辦一批批的軍醫速成班，這更不是盧院長心中籌辦醫學院的目標與宗旨。

民國六十年以後，台灣的大學聯考制度逐漸走上軌道，具備軍校身份的國防醫學院不再能吸引優秀青年報考，協和出身的盧院長也看到這個殘酷的現實。國防醫學院並不是盧致德院長心目中理想的醫學院，我們在懷念他之餘，不妨探索一下他的心路歷程：他畢業於北京協和醫學院，但他真的喜歡國防醫學院嗎？

我在三總實習過，那兩年不只是實習，基本上就是在當住院醫師。我的感覺十分敏銳，好與壞分得很清楚，那時的院長與主任是 M5Xs/M6Xs，然而，我身在其中卻絲毫感覺不出他們有多好！不只是我，在這個網誌裡有太多和我一樣的校友因不解而納悶著：好學長到哪兒去了？

盧致德院長其實並不喜歡他生命晚期的國防醫學院！他不像你我，曾經孺慕並眷戀著「國防」的傳統。如果他是你我，曾經背上「國防」的十字架，斷然不會將所有的優秀的人才移往榮總與陽明。相較於台大，他們留下好的；國防卻反其道而行之，肥了別人，損了自己。我到榮總之後，遇過台大與陽明畢業的醫師，相談之下，了然於胸，「榮總」才是台灣最好的教學醫院。M7Xs/M8Xs 本就是個人才匱乏的斷層，盧致德院長完成他在台灣畢生的理想，創建了榮總與陽明，卻在國防醫學院留下難以彌補的巨大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