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在Facebook看到下面的文字:
終於結束這個月的內科值班,每次值班時都覺得元氣大傷,有種自己入錯行的感覺.... 不知道是之前都在ICU的關係,還是自己閾值已經大幅下降,有點不適應病房小姐的型態,最近都在忙著跟腦殘護士小姐吵架= =" 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尊重到哪裡去了,"現在馬上給我滾過來",你區區一個護理師竟如此的狂妄...對人客氣,就被當軟柿子欺負...不難想像那些會罵小姐的住院醫師或主治醫師是怎麼產生的...萎哉三腫的高層,不要只是會找外院醫學生進來放射科爽爽的實習,有本事請增加四大科人力....套句OO學長說的,都沒睡覺你是要我怎麼脾氣好阿!!!

讀完之後,讓我想起這個網誌早期的文章
http://www.wretch.cc/blog/wleemc/10199382
民國 89 年我回國時仍孑然一身,有一位好心人士想替我介紹對象台大護理系畢業,留美博士聽到「護理」兩個字,馬上被我拒絕。三總對我的影響真的很大,這麼多年了,一個接一個,三總院長榮升國防院長,國防院長榮升軍醫局長,升得臉不紅,升得理所當然,校友們都在看笑話,院長/局長的裡子都被看穿了,他們的吃相竟還可以是那麼難看。

我每年都會開一門「腫瘤生物」的課,我的英文頭銜是 M.D., Ph.D.Ph.D. 是哲學博士,哲學就是笛卡爾所說的「我思故我在」。腫瘤的產生,你可以用一堆的文字與圖片去敘述,內容十分精彩,但學生可不見得領情,翹課與瞌睡蟲絕不會變少。我課前也準備了一堆 Power point,但我不喜歡講 Power point 裡面的東西,而是希望用一個思考模式讓學生在拋開書本後真的懂了。

腫瘤大都源於上皮細胞,發生之前有長達數十年的醞釀期,以消化系統的癌症而言,食道、胃、肝、膽、大腸,先前多半有長期的慢性發炎。以胃癌為例,胃的黏膜細胞每 3-5 天更新一次,在慢性發炎下 (胃酸或幽門桿菌的刺激),更新速度必須加快去填補受傷死亡的細胞。一份為期三天可做完的工作,現在要你一天之內趕完,第一次你可以不辭辛勞做得很完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 n 次,每天如此,週而復始,你終於累了,細胞也累了,完美中就會出現瑕疵。一個你犯下的小錯,或是基因鹼基的錯,表面上看不出最後的成果有何差異。但十年、二十年下來,DNA 每天都在做超出預期的複製工作,基因鹼基累積的錯就越來越多,終致有一天,錯誤多到細胞生長不受身體內部的調控,腫瘤於焉成形。

國防三總為什麼在三十年前可以和台大平起平坐品頭論足?最近這三十年又發生了甚麼事讓國防三總日趨下流?一顆腫瘤絕不會在一天之內形成,三十年之中,究竟產生了多少突變 (mutation)?這些突變又是怎樣產生的?

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三總的問題是個哲學問題,但三總當家的人卻不懂哲學,這就是三總的大問題。我曾說過,每個病人的問題都是個哲學的問題 (http://www.wretch.cc/blog/wleemc/10318662),M.D. (Medical Doctor) 的訓練是一種哲學的訓練,否則就像是在訓練修車廠裡的黑手。看到上面 Facebook 的文章和文章下面留言的隻字片語,我想著,三總不先處理自己的哲學問題,又怎有能力去處理病人的哲學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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