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用不到的經歷

民國40-60年退役的軍人，只要有高中學歷就可以參加公職人員的考試，擔任公務員或中小學的老師。「高中學歷」很空泛，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只要有資料證明自己曾經唸過中學就算有高中學歷。

前幾天在「募兵制與榮民」一文下方有許多長篇的留言，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描寫一個沒有文憑的退役少校。文章不長，但看了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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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有一首兒歌：
哥哥爸爸真偉大　名譽照我家
為國去打仗　當兵笑哈哈
走吧走吧哥哥爸爸　家事不用你牽掛
只要我長大　只要我長大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aFLYYrc2xI

我的父親是軍人，在幼稚園裏唱起這首歌時，不禁替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小時候父親不常回家，回家時總是穿著整齊的軍服。我看過許多那個年代軍人的照片，沒有一人不帥的，我父親當然也不例外。除了長得帥之外，他還有一副北方人魁武的體格，這就是我敬愛的父親。

那時左鄰右舍都很窮，三餐能吃飽就不錯，父親每次回家時都會帶著我們期待的軍用口糧，有硬餅乾、牛肉乾、可可粉和薑糖，算是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我還記得他踏進家門抱起我的瞬間，我的頭就緊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多麼期盼天天都能這樣依偎在父親的懷裡，也許是因為久別才讓我這麼尊敬我的軍人父親。

小學畢業那年，父親退伍了，官拜少校，我不瞭解退伍代表甚麼意義，只知道他回家了，不用再到遙遠的地方去做我不知道的事情。兩個月後，他有了新的工作，早出晚歸，看起來對那份工作很滿意。他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我們一家人生活地很愉快。他的工作只是軍服換成襯衫，再穿上皮鞋，說實話，我從幼稚園起，一直以有這麼一個軍人父親為榮。

有一年暑假，父親的一位朋友捎來急電，母親要我把訊息送給父親，於是我順著父親薪資袋上的地址找到他工作的地點。那是一家鐵工廠，廠裏的人引導我找到父親。我遠遠望去，一個光著媒黑上身的漢子站在巨大的火爐旁，由於四週環境極熱，他只能穿著一條軍用內褲。他的工作就是不斷用鏟子把煤屑剷進爐底，用以維持爐內的高溫。我的眼眶濕了，無法相信眼前所見就是我的父親。

今天是父親的忌日，如果我這一生能有些甚麼成就，我都要感謝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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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讀不出文章裏的味道，但我讀過之後眼眶也濕了。我很慚愧，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退伍後在哪兒辛苦。高中畢業那年，他問我要不要考國防醫學院，結果被我拒絕，走過漫長的二十多年後，我才發覺自己是這麼喜歡國防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