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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有兩部戰爭電影,其一是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11/11上映,其二是梅爾吉勃遜的「鋼鐵英雄」11/25上映。「比利.林恩」一片在美國的評價不如「鋼鐵英雄」。

二戰以後美國的戰爭電影過於浮濫,李安想不落俗套也難逃美國大兵陳腔濫調的從軍理由。網路上對「比利.林恩」一片的劇情描述是這樣:比利·林恩為減輕司法刑責而當兵,美國人入伍當兵的理由不外乎改善生活現況。在伊拉克戰場上的一次遭遇戰,一則視頻意外揭露比利·林恩為了營救班長不惜鋌而走險衝鋒陷陣讓他成為全美民眾所崇拜的英雄在短暫的休假中,比利·林恩他那一班受邀參加一場在德州舉行的橄欖球賽然而經紀人、球迷、大老闆、普通民眾從沒經歷過九死一生,球場上的歡呼與比利和戰友們喪失班長的沉重心情形成變調的對比。

相較於「鋼鐵英雄」把時空拉至快被世人淡忘的二戰,故事描述戰爭英雄戴斯蒙.杜斯(Desmond Doss)為了信仰堅持不拿槍上戰場,也堅持不殺人,卻在本世紀最慘烈的沖繩島戰爭中奮勇救出75位同袍,成為美國首位獲得最高榮譽勳章的反戰人士,也是全世界唯一沒殺一個人的戰爭英雄。「鋼鐵英雄」的時空背景與故事情節不落俗套,在美國的影評也遠高於「比利.林恩」。

高中以前我是聽戰爭故事長大的,當時我不喜歡聽,也不會在男孩間傳,但就是有許多眷村的男生喜歡講。家裡一有父親的朋友來訪,八九不離十都會亂世浮生話當年。我聽得最用心的一次是我父親過世出殯前,小時候常遠從高雄來訪的一位叔叔在我眷村老家住了一晚,說了一大段令人難以置信的戰爭故事。他與我父親都是雲南人,如果沒有對日抗戰,雲南人根本沒有日本人、國民黨、共產黨的概念。抗戰時期他與我父親並不認識,都為討一口飯吃而當兵,沒想到抗戰剛結束,兩人就被選派進入前往東北接收的部隊。許多人不曉得前線敵火下的士兵在想些甚麼,絕不是為著什麼崇高的理想而戰,而是為自己活命而戰,你身旁的戰友早上還在罵沒飯吃,下午一顆突如其來的子彈,他就死了。對雲南人來說,國民黨有多好?共產黨有多壞?對國軍而言,抗戰打了八年,士兵想休息,對共軍而言,抗戰養了八年,士兵戰力旺。戰略上,國民黨只要拿下東北,共產黨必敗,但蔣介石不知道抗戰打了八年,國軍士兵想休息,硬派百萬大軍到東北,士兵哪有什麼崇高的理想?更何況黃埔建軍以來國軍從沒在東北發揮任何影響力。蘇聯就在旁邊,幫共產黨,共產黨必贏。聽完叔叔的戰爭故事,我恍然大悟,是呀,從四川到東北,多遠呀!蔣介石若以有限的兵力穩住長江流域半壁江山,中華民國在聯合國安理會是常任理事國,共產黨在華北不管建立甚麼政權都會被蔣介石否決。

我父親與我叔叔經歷最慘的戰爭是在海南島,維基百科有零碎的紀錄: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B5%B7%E5%8D%97%E5%B3%B6%E6%88%B0%E5%BD%B9
首先要說的是,第一線的士兵是為自己活命而戰,擋住前面敵人的砲火才有存活的希望。海南島戰役國軍士兵很慘,我父親的部隊登陸海南島就斷糧了,飢餓的士兵晚上都是夜盲,根本沒辦法打仗。戰爭是殘酷的,維基百科百科紀錄:「195051日,解放軍攻占海南島全島,海南島戰役結束,解放軍取得勝利。52日之前,共有7萬多名海南島軍民,隨國軍從榆林港撤離國軍撤到海南島約有10萬人,三萬人戰死,其中有一部分是殿後掩護撤退那些掩護撤退的軍人被歷史遺忘,我父親與我叔叔幸運撤回台灣。

回到兩岸現況,台灣人沒有經歷戰爭,千萬不要說你有多行,可以隨便喊獨立。第一線的士兵是為自己活命而戰,絕不是為什麼崇高的理想而戰,當年會想「國民黨有多好?共產黨有多壞?」,現在會想「獨立有多好?統一有多壞?」最明智的抉擇是不要有戰爭,台灣不主動挑起,對岸也找不到理由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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