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1504133_10200662998617058_89850531_n  

陸軍官校,照片往右延伸是北營區,往左延伸可達廣無邊際的野外教練場

 

文底「我腦海中的林正義」是趙少康與林正義 (毅夫) 當年在台大與陸官的互動,那個年代的官校教育正如林正義所言:「唉,這裡的同學是大學生的年紀,中學生的體力,小學生的思考!」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瞭解一個地方,必須親臨才能體會,道聽塗說都有偏差。林正義由台大轉學進入陸官,然後在金門服役時叛逃至對岸,現在成為中國最耀眼的經濟學者,如果沒有陸軍官校這段歷程,台大本身沒有這樣的條件讓林正義做出人生中如此重要的決定。

半世紀以來,對台灣軍校影響最深的人不是蔣介石,而是蔣經國。蔣經國於民國四十年代發展政工體系,民國五十年代接掌國防部;蔣介石於民國六十四年過世,三軍八校聯合入伍始於民國六十五年,這種巧合很難與蔣經國撇清關係,也讓三軍官校以外,中正、國管、國醫的學生認識陸軍官校。民國71年入伍結訓後,我與陸官同學通信至三年級,與我的班長通信至民國89年才中斷聯繫。

蔣經國早年留學蘇聯,在台灣將黨國一體的觀念帶進軍校,拋棄大學教育,把軍校變成黨校,體制一旦建立,從民國四十年代影響至民國九十年以後,可謂根深蒂固。蔣經國辭世後,從民國七十七年到現在,經過二十多年的民主改革,國軍的思維才慢慢轉變,軍校不再是黨校,而是大學教育下的軍事院校。

甚麼是「蔣經國」式的軍校教育?
傳統的軍校教育,在民國六七十年代,進了軍校就要當一輩子的革命軍人。一輩子是多久?有些軍人被洗腦洗得很徹底,包括現在許多國軍將領,要他們擺脫舊傳統很難。當年的入伍生應該不會忘記:坐在小板凳上、抬頭挺胸、手拿訓育專書或奮鬥月刊,像文天祥「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那種正氣,許多國軍將領腦中還是這樣想。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1/8439190.shtml
台灣的國防部長多半由高階將領退役後轉任,從上面的新聞:
國防部長嚴明天昨天宣布,國軍下階段精簡計畫,將稱為「勇固案」,目標是將總兵力員額,由廿一萬五千人,削減到十七萬至十九萬人。從民國103105年,每年只需招募一萬多名新兵;106年以後,每年只需七千多人。
你不難嗅出部長嚴明腦中「蔣經國」式的軍人,所謂「106年以後,每年只需七千多人」意指七千多人都服役二十年,才能滿足募兵所需的兵員,12-13萬人。

最近五六年,軍校已從「蔣經國」的列寧式教育轉變成大學教育。你去過陸軍官校嗎?當年我剛到陸官入伍時,感覺那地方好
神祕,清泉樓是入十一連與入十二連,兩個連的營舍相通,有一次週六下午大掃除,我們都穿著黃埔大內褲,我搞錯方向,跑進入十一連,被幾位班長逮到;嚇壞了,當時我真的嚇壞了,他們問我的班長是誰,我大聲說出班長的名字 (好像很管用)。有一位班長十分風趣,他搭著我的肩膀,把我轉到正確的方向,我一愣一愣的,好像真的變成小學生,然後他帶著我走幾步路,像小學高年級的大哥哥一樣用手指著前面的路說:「入伍生,你家往這兒走。」-----剛開始我們在清泉樓旁的樹下上課,在水泥路上做基本教練,到餐廳吃飯,接觸慢慢擴及操場、教室、中正堂-----,然後行軍半小時去打野外,對當時的我而言,陸官校園之大,簡直大到不可思議如果這裡是一所大學,不知能作育多少英才,四十多年來,恐怕只有一位,除了林正義之外,你還想到誰?

------------------
趙少康傳真:我腦海中的林正義
http://www.appledaily.com.tw/appledaily/article/headline/20140124/35600031/
《軍事審判法》修法後,林毅夫的爭議又浮上檯面。
林毅夫不但是我台大的學弟,而且還是同一個學系農業工程系的學弟,民國60年到61年間,我大四,他大一,我是學生社團畢聯會主席,他是大一代表會主席。

集會每每慷慨激昂
那是一個外交連連失利的年代,美國總統尼克森訪問大陸、日本與我斷交、我被排出聯合國……連串的羞辱激盪著學生的情緒,台大校園也彌漫著濃厚的不安氣氛,台灣到底何去何從?我們未來要怎麼辦?從來沒想到國家的命運和個人的前途竟如此密切相關,學生社團的領袖們經常自發性集會,討論要如何表達同學們對國家的關心,寫聲明、發宣言、辦集會,一波接著一波,搞得少將總教官代訓導長張德溥十分緊張,生活管理主任上校教官王雲翀更常婉言相勸,希望校園能平靜,但國難當頭,年輕的學生領袖們怎麼聽得進去? 

每次集會時,都可以看到林正義慷慨激昂的搶著發言,他個子高,長手長腳,從宜蘭來的,一臉憨直,但又十分倔強,每次都高聲要求同學要走上街頭,要採取激烈行動抗爭,把台大校方嚇死了,林正義誰的話也不聽,但對我還算尊重,也許我是他同系的學長,也許我和他一樣,也是熱血憤青,也許他看得出來,我蠻喜歡這個大一學弟的,每次社團領袖們爭執不同意見時,林正義基本上還能接受我的折衷協調。 
孫運璿當時是經濟部長,我曾單槍匹馬一個人跑到經濟部去邀請他到台大演講,「講什麼?」「講退出聯合國被國際孤立後,台灣在經濟上要如何發展壯大?」孫運璿一口答應,也開創了重要部長到台灣大學演講的先例。 

環境衝擊改變一生
後來我畢業了,到鳳山衛武營受三個月的預官基本訓練,衛武營是由陸軍二軍團司令部改造的新兵訓練營地,打野外要行軍一個鐘頭到陸軍步校的714高地,大約是民國61年的910月吧,上午出完操,中午就地在野外席地吃午飯,吃完飯稍做休息時,突然看到林正義也隨著官校新生在我們旁邊用餐休息,我把他拉到一邊,關切的問:「我之前就聽說你棄文從武,轉學陸官了,適應嗎?」他搖搖頭:「唉,這裡的同學是大學生的年紀,中學生的體力,小學生的思考!」我聽了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好要他多保重、多忍耐、後會有期,沒想到一別40年,再沒見面,當日的情景以及他在台大的激動發言,常在我腦海重現。

他是一個單純的鄉下小孩,到台北後受到國際大環境的衝擊,做了幾個常人不會做的決定,改變了他的一生。

我還是希望看到他能回到台灣的。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wleemc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