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國考通過率,不由得讓我想起老國防的解剖學科---當(ㄉㄤˋ)的地方

我們當年軍校招生的體檢在圓山附近的野戰醫院,早期軍醫院包括野戰醫院多達五六十家,可惜制度紊亂,部隊裡官大學問大,M76以前下部隊能順利回三總的人,不少利用關係讓長官動了些手腳,明眼人一看便知,因此許多優秀的醫牙校友畢業會選擇留校,避開軍醫院複雜的人事糾葛。我當時看到三總學長們那副鳥樣的嘴臉,畢業那年也順勢選擇留校。M76以後,潘樹人院長定下留校與留三總的規則,當時看不出影響,然而現在的三總與二三十年前相比,確實有很大的轉變,我相信,待M8X當家後變化將更大。

時代變了,部隊機關化,殺人放火的部隊也要講道理;機關透明化,運籌帷幄的長官也要到立院說明白。洪仲丘一案,洪本人是最大的受害者,其次是軍事檢院,也讓國防部官員的頭腦劇烈震盪兩個月,其中,醫療在軍事訓練的重要性浮上檯面,尤其募兵迫在眉睫,在嚴格的訓練中若沒有迅速有效的醫療守護,家長絕不會放心把孩子交給國防部。洪案對軍中官大學問大的陋規提出警訊,未來醫療編制內的人員將不會因便宜行事而移作他用。洪案發生後,首度出現國防醫學系軍費生將增加名額的訊息,是否純屬巧合,難以考證,下週103年軍校招生簡章出爐後便知,預期未來軍陣醫學將受重視,成為軍事訓練中不可或缺的一環,被火燙到的長官學到教訓,官大不再學問大,一切回歸專業才可避免悲劇重演。

曾經留校,經驗告訴我,醫牙畢業生不宜留校,但二三十年前,醫牙校友常會選擇留校,解剖學科是牙醫系畢業生留校的首選,擔任大體解剖的教官,替母校的醫學教育嚴格把關。當年我入伍回國防已是十一月,一年級上下兩學期除年假外沒有寒假,意外的是,一上還沒結束,M81期二十多位學長就降期下來,兩條槓變一條槓,這在軍校是個莫大的打擊。當時有個可怕的傳說,某位牙醫系畢業的教官,一次曾當一個排 (約四十人),那位教官已出國進修,後來聽說他赴美跳機未歸。

「一次當一個排」讓我好緊張,一下大約在七月中結束,我馬上拿起大體解剖教科書,一個月硬K完頭頸部,目的是讓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二上開始修大體解剖,我們這期破例將大體解剖拆成兩學期,學校經過教學檢討,希望我們把基礎打好,避免當太多人下去。二上的大體實驗只考全身骨頭,二下實地解剖正式登場,其實拆成兩學期並沒比較輕鬆,因為跟政治大考撞在一塊兒,我們有一個月的晚自習時間都集合在教室閱讀「中國現代史」與「總統蔣公言行」,勤快一點的同學晚點名以後才去解剖大體,期中考與期末考前,實驗室燈火通明的景象至今記憶猶新,又因為是夏天,沒有空調,福馬林刺鼻的蒸氣讓許多同學解剖一段時間後,坐在教室外走廊階梯的地上聊天,八卦園夜裡場景的燈光很有古早醫學院的味道。

牙醫系學長(教官)是大體解剖的殺手,七月中補考完,我們期班有二十多人當下去。此後每學期陸續有同學當下去,畢業時我們期班人數變化不大,仍是兩百多人,一排人(約四十人) 非原班人馬,換句話說,一排人被當下()去。國防醫學院的教育很特別,我仍然記得鍾正德教官在台上講 "排、連、營戰術" 時,口沫橫飛的認真模樣,他曾透漏自己對軍醫的心結,在陸軍輕航隊受訓時因小隱疾被醫官刷下來,諷刺的是,其後他竟然到國防醫學院教軍事學,據說曾當過人。往事如風,風行草偃,潛移默化,並非每個人都適合接受軍事教育,有點非常但人生本就無常長遠看來,軍事教育對人的確會產生正面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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